中国还需保持三万亿美元外汇储备吗？
文/沈建光
发于2022.6.6总第1046期 《中国新闻周刊》
俄乌战争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宣布冻结官方储备资产，包括俄罗斯央行外汇储备，一些经济体将美元和欧元资产作为国际储备的安全保障。在这种背景下，近年来各界对保障中国外汇储备安全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商定的外汇储备规模”再次成为争论的焦点。
中国长期拥有巨额外汇储备。据国家外管局统计，2021年底，中国外汇储备超过3.2万亿美元，进入今年以来，经济持续下滑，短期资本流动等因素导致外部储存减少，但截至4月底，仍有约3.12万亿美元。实际上，除了2017年1月以外，2011年3月以来，中国的外汇储备规模始终保持在3万亿美元以上。面对新形势，外国存款还有必要保持这样的规模吗？
最近，在压缩外汇储备规模的同时，有人建议加快官方储备资产的结构调整，加快“消除美元”，大规模出售美债，增加黄金储备。原因是中国外汇储备规模和对外净债券比俄罗斯高得多。也就是说，在极端条件下，如果这些资产被欧洲和美国冻结，制裁损失风险就会增加。第二，过多的外汇储备也造成投资损失，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投资收益长期处于赤字状态，如果美元储备过多，则面临高贬值风险。
有些观点支持继续庞大的外汇储备。他们认为，为了应对新的安全状况，必须事先做好准备，但不能简单否定外汇储备的作用，缩小规模以减少风险。原因如下。
第一，中国外汇储备的现状由国情决定。作为全球制造业大国，中国全年保持着巨大的贸易顺差(2021年为6764亿美元)，巨额外汇储备是贸易结算积累的必然结果，也是在以美元为主导的国际信用货币体系下确保中国贸易支付结算正常运行、防止国际热钱冲击和维护金融稳定的客观需求。
第二，降低外汇储备规模的意图是降低对以美元为主导的国际金融体系的依赖，但前提是要大幅提高人民币国际化程度。目前人民币作为国际支付结算和储备货币的地位仍然不高。应优先加快资本项目开放，扩大人民币跨境利用，加快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建设。
第三，“消除美元”、“大幅增加黄金储备”可能导致“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倒退。布雷顿森林体系实行以美元和黄金挂钩、剩余货币和美元挂钩、本质上以黄金为锚的实物本位制。核心缺陷在于限制货币供应量，难以适应经济发展和社会财富的增长。考虑到全球黄金供应量有限，大幅增加黄金储备不仅会造成运营上的困难，还会给通货紧缩和经济带来巨大损失。
第四，简单的压降外汇储备规模，强行“消除美元”的效果也值得怀疑。压缩外汇储备规模只会减少风险敞口，潜在损失仍然很大。不仅短期运营难度高，还会引起汇率波动、金融不稳定等其他方面的风险。俄罗斯不顾长期准备，不顾此次制裁，国际储备资产的一半被冻结。另外，应对制裁的核心手段是“出口卢布结算”“卢布绑定黄金”，在面临推动美元化、调整外汇储备货币结构等欧美联合制裁时效果不明显。
实际上，按照国际标准，目前中国没有必要降低外汇储备规模。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最近公布的《对外部门报告》数据，以3万亿美元规模计算，2017年中国不受资本管制和资本管制限制的外汇储备充足率分别为97%和157%，到2020年分别降至75%和120%。这意味着，随着中国经济体量的扩大，在没有资本控制的情况下，中国外汇储备的安全线必须达到4万亿美元，考虑到资本控制限制，至少要保持在2.5万亿美元以上。目前外汇储备规模不是很大。
随着大国博弈态势越来越复杂，确保外汇储备安全不仅要关注其规模，还要整合整个中长期国家安全战略，综合考虑中国在经贸、金融、产业链等方面的地位。(威廉莎士比亚、《北方快递》(美国电视剧)、经贸、金融、产业链等)
今后，如果欧美制裁中国，同样会面临无法承受的损失。另一方面，中国是一个各类基础设施和基础设施齐全的全体系工业国，俄罗斯在全球产业链、价值链中的地位和重要性要高得多，与欧美的经贸关系也更加密切。另一方面，欧美在华投资资产规模巨大。截至2021年底，中国国际投资1英寸表中显示的负债末端金额超过7.34万亿美元，总口径外债情况表中显示的外债总额超过2.74万亿美元。此外，人民币的国际化水平也明显高于卢布，金融核销能力更强。
因此，继续加强产业链安全，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更为重要。关键仍然在于促进科技创新和产业转型，升级全球制造业中心地位，加强与欧美国家的经贸关系，提高“投”能力，同时加快资本项目开放，扩大人民币的跨境使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外汇储备安全植根于强大的经济贸易和金融“护城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