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在《谈读书》里提到读书的诸点意见很是受用。如,凡是值得读的书至少读两遍,第二遍须慢读,须笔记纲要和你自己的意见;要常作文章,“赋得”与“偶成”互用;文学是人格的流露,一个人的文字风格展现其性格、人格;书是读不完的,要慎加选择,读书于无形中吸收大学者治学的精神与方法。
谈到对王静安(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里诗的“隐与显”的有关意见,引得我数度合卷深思,又为仰之弥高的学问施以亲切有味的话语所匍匐,数度莞尔。
书的选择与趣味的培养上,朱先生主张从读诗入手,而不读诗只钟情于小说,是“文学趣味低下”的表现。
且不论观点,我不禁回顾了自己的阅读历程。大约在中学到大学期间,是我读小说和散文诗词的顶峰时期,彼时几乎把最耳熟能详的中外小说名著读了个遍。在小说情节里,把自己想象代入进去,抑或作为观众静观人生如戏,都是常有的爽事。回想起来,那些流年碎影里的枕边书,那一个个沉淀生活哲理,涤荡心灵的故事,都是对不完美世界和人生的重构与体验。
参加工作以后步入职场,不再局限于故事性和消遣类书籍杂志,眼光更多的投入到了专业书,如艺术类、教育类。
审美需求是人类精神需求的必然产物,读艺术美学,就是走一段美的历程。而学习阅读教育书籍,则帮助我在工作中走得更顺畅,那些眼前一亮的教育场景和教育智慧,让我悟到因材施教的真理,悟到爱和理解不是空话,是最简单的道理,也是走到最后的箴言。
时至今日,光阴荏苒,我平时的书单里除了这两类,更多了思想类,传记类,哲学类,历史类,社科类等等,早已不大看小说了。许是阅读习惯的变化,许是思维深度的开掘,又或许,是我已拥有自己确定的人生。这些年对思想类的书在先生和朋友的影响下越发产生兴趣,深刻的思辨与反省,对自身清醒的认识,批判精神与唤醒灵魂的精神自治,令人深邃、自信与谦卑。而诗词,则让我每每沉醉于旷达的情志与丰沛淋漓的感思中,意犹未尽于隽永而简朴的情趣里。它是我不确定的人生部分里一块永葆的自留田。
书海浩渺,精力有限,正如朱先生所言:我不能告诉你必读的书,但我能告诉你不必读的书。
世界很大,我们穷极一生也只是一个记录者。抬眼窗外,三月的花儿即将渐次绽放,泡桐,早樱,桃李……装点和芬芳了这片明媚世间。回想生命的长河里,那些“文学的美、思想的真、历史的重”——如此值得我们致敬。(作者:曹敏)